“咳…咳…”
虚弱的符华倒在地上，在她的眼前，金发的男人将面目埋在黑暗之中，轻轻提问。
“老朋友，即使我告诉你我的全部计划，你仍然选择反抗我吗？”
她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，轻笑了一声。
果然，他还是那么自以为是。
“呵，老朋友？奥托•阿波卡利斯…我从来没把你当做什么朋友。”
“你就像是执念驱使的恶鬼，将所有人当做你的棋子，你的话中只有深不见底的自私和谎言，你亲手导演了他人的诸多不幸，却从未感到过一丝愧疚，你甚至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恶人。”
她抬起头，注视着这个仍然挂着虚伪笑容的男人。
“你让我打从心底感到可悲和憎恶。”
“这样吗…这就是你的选择…”
男人无奈地伸出了手，金色的流光在他的手中汇聚—拟态•天火圣裁。
他沉默了几秒，最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。
黑暗中，他向虚弱的仙人露出了隐藏已久的獠牙。
符华慢慢闭上了眼睛，这个结局她虽然不甘，但欣然接受，自与他合作的第一天起，她就明白一切只是与虎谋皮。
“赤鸢仙人，我没有说谎。”
他缓缓扣动了扳机。
“砰——”
伴随着枪响，仙人的意识逐渐陷入黑暗，她感觉自己恍若羽毛般逐渐飘离身躯。
过去的光影，她失去已久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…
一切仿若神明对自己最后的垂怜。
看来这就是终点了…
就是没想到死后这份记忆还能回到我手中。
在失去大部分力量的现今，她也无法知晓自己的身体是否还能修复这致命的创伤，是否还能再次苏醒，去帮助圣芙蕾雅的各位。
不过我留下的羽毛应该能给她们些帮助吧。
姬子、德莉莎、琪亚娜…她们的影子一一在自己的脑海里远去。
最后离开的是身着黄袍的黑发少女和一对有着蛇尾的姐妹，蓝眸的姐姐拿着算盘在计算着什么，瞳孔里溢满着金钱💰的色彩，妹妹则拿着一个泥人，不时地比划，而黑发少女慢慢走在后面，嘴角挂着愉快的微笑，似乎享受着这份安逸。
她们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，看向慢慢下坠的符华，蓝眸的姐姐缓缓转身向她走来，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“姬麟…丹朱…苍玄…我真的…做对了吗？”熟悉的面庞突然出现在眼前，她睁大了眼睛，也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。
漫长岁月中的所做出的一次次选择似乎才刚刚发生，而有些选择一直蚕食着她的内心，让她倍感煎熬。
所谓往昔种种，尽付此剑。
是她竭尽全力开辟未来的信念，也是一种无奈。
“没关系的，HUA。你做的已经够好了，守护神州这么长的时间，你一定很幸苦了吧，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了。”苍玄笑着安慰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。
但伴随着话音落下，苍玄的身体却慢慢化作光点消散，飘向远方。姬麟和丹朱也一边向她挥手一边没入黑暗。
“别走…”一滴泪水从符华脸上滑下，“别…别再离开我了…”
她在对抗崩坏的路上失去了太多，无论是前纪元的Himeko,还是曾陪她走过一段神州岁月的丹朱，苍玄，姬麟…
还有许多面孔在她漫长的岁月中离去，她太累了。
这一度让她的心沉寂下去，避免和他人建立起任何过深的羁绊。直到与圣芙蕾雅的各位相遇，她的心才勉强燃起一丝火焰。
她不想再品味一次离别了。
如果让神州曾经的故人们看见此刻的符华，一定会诧异于仙人竞也会有如此悲伤的时刻。
看着苍玄的笑颜，她努力地伸出手去，却无法抓住消散的她，只能任由着意识陷入黑暗。
虚空中，一棵散发着星辰光辉的“树”在闪耀着，其树叶中仿佛包蕴着宇宙，枝干延伸至不可目视的黑暗。
一个蓝色的光点从一片树叶中穿透而出，缓缓下落。很快，光点穿过了环绕着“树”的“壁垒”，前往更远的方向……
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中，一片“叶”仿佛枯死般破碎，只剩终焉时的残影留在倒映着其过往的海中，“叶子”的边缘化作细碎的光芒随着蓝色的光点游离，散播向深邃的黑暗。
“这里是？”
重新取回意识的符华发现自己正飘浮在一个漆黑的漩涡之前，它散发着蓝色的荧光，黑色的洞孔中似乎有什么在缓慢旋转。
正注视着孔的符华突然感觉一阵恍惚，仿佛有什么正在着冲击自己的灵魂，海量不知所谓的资讯向她涌来。
当她蜷缩起来忍受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时，刹那间，赤色的羽毛从她虚幻的身体中涌出，削弱了资讯流的冲击。
我这是…活下来了？
勉强睁开双眼，符华茫然地抬起头，她诧异地发现环绕周身的赤色羽毛。
羽渡尘也还在我的身边，难道这里是量子之海吗？但我不是已经“死”了吗。
有了之前的教训，她将目光果断从孔中移开，环顾四周，但除了孔以外，只剩一片漆黑。
不对，量子之海不应该如此空无一物。
根据Mei博士的研究，世界没能逃过崩坏的审判后都会化作世界泡沉入量子之海。
“终于察觉到异常了吗？能以如此脆弱的姿态靠近根源之涡，你的确是特别的，充满毁灭气息的外来者。”
既像男性又像女性，既像大人又像小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。
在不远处的虚空中，点点荧光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，凭着作为武者的素养，符华迅速摆出了寸劲的起手式。
可自光茫中显现的却只是一个小女孩，但符华却未放松警惕。
如果是类似律者的存在，即使是一个孩子，也可以轻易摧毁一座城市。
而且，这个女孩的目光让她十分不适，那毫无感情的眼眸就像是类似神明的上位生命。
“看来这副样貌也无法使你放下警惕。根据我从众多人类思维中筛选出的样貌，这应该是最能让人放下警惕的人类形象。”
注视着面无表情的奇怪女孩，符华疑惑于她奇怪的发言，她的话非但没解惑，反而抛出了更多的疑问。
没有崩坏的气息，难道并非律者之类的存在吗？但是“外来者”又是什么称呼？
“能告诉我你口中的外来者是什么意思吗？”
“看看你思维里多出的信息，其中应该包含了你所需要的，看来你还没注意到你究竟获得了什么。”
符华一边紧盯着女孩的异动，一边探索着这份未知的知识。
“这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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